到老家去玩

作者:聂尚武 原创作者:聂尚武 来源:信息来源 1970-01-01 08:00
文章摘要
“到老家去玩!”——赴江西寻根问祖记聂尚武 2010年已经过去,2011年已经到来。新年到来的第一天的第一件事是听爷爷的话“到老家去玩!”1964年正月二十四日的早晨,那时我9岁,站在时寿七十四岁的爷爷床边看见他老人家闭上了眼睛,走得很安祥。小的时候,爷爷时常跟我说,说他是从江西省南昌府丰城县樟树镇聂家台子十多岁来到湖南华容的,聂家台子是他的出生地、老家,他离开老家后再没有回去,他叮嘱我成人后“到老家去玩!”如今我非但成人,而是年近六旬的人了。爷爷说的“到老家去玩”一直是父辈与我辈的夙愿,是一大家人多年来唠叨的话题。那又为什么一直没有“到老家去玩”呢?风雨沧桑几十年,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经历着建设中华人民共和国风风火火的土地改革、公私合营、大跃进其中包括“反右”运动;六十年代、七十年代又经历着轰轰烈烈的“四清”、“文化大革命”运动。近三十年里,家人都接受着此起彼伏的运动考验和洗礼,“到老家去玩”是连想都不敢想。到得七十年代末进入八十年代拨乱反正,父辈们都奔走于艰难的家庭生活调整里,我辈大多忙于学业与成家立业中,那时也是无暇顾及“到老家去玩”。只是到得21世纪,之前祖父母以及父亲聂仁、二叔聂义陆续离开人世,大家庭在明显解体分支而且居地变迁较大后,“到老家去玩”便成了热门话题。特别是2008年、2009年,四叔聂智、五叔聂信先后离开人世,而且我辈也有几位相继英年早逝,这对家人震荡非常。尤其是年近八旬、侨居澳大利亚的三叔聂礼更是沉重,念祖寻根心情更是迫切。2010年,他奔广州与聂定华叔商量,去上海与聂元叔谋划,回湖南华容交待我和迪钧弟,道是一定要去江西寻根问祖,还十分明确地提出了“建立家庭谱系,加强后人联系,整合族人资源,共兴家业国事”的想法。清晨六时,我的手机响了,接听是外侄殷勇的声音:“舅舅,车快到了,您准备下楼来。”我迅即提起行包出门。我吧,早在五点钟就已经起床作准备,在清点资料,查看地图册和思考“到老家去玩”几天的行程安排。家弟迪钧已于昨天,也就是年末最后一天同咏画、献君及妹夫严若堂从岳阳出发去江西省南昌市与在那工作的侄子聂文,与从广州来的弟弟聂品和从上海来的妹妹聂殿见面。我和迪钧弟约好两组人于元旦在江西的丰城市或樟树市会合。天还没完全放亮,路灯昂扬着迎接曙光的到来。温度计表明是2度,远方能见度不是很好却也不见雾罩和变天的迹象,挂历上说是个黄道吉日,不错,是个好日子。新年的第一天“到老家去玩”很有意义,我们从容上路了。我们计划在中午十二点以前行程500公里到达江西省的丰城市。事先约好了,那里有聂姓人等我们。我们是走长沙经株洲过醴陵进入江西省的萍乡市,然后过宜春、新余、樟树等城市到达丰城市的。车在新修的现代化的高速公路上跑,跑得极是欢畅。到得江西境内,放眼远望,可见与我的出生地华容差不多,平原坦荡,江湖交织,令人毫无异地之感,似乎就在家乡行进。我在车上想,“到老家去玩”能否玩出点味来?都近百年了,此次只是凭借一点依稀零星线索去寻根问祖。所谓线索,有爷爷说的老家在哪省哪府哪县哪镇哪台子的话;有三叔提供的聂家台子地处樟树镇与唐家溪之间,曾祖父原在那儿卖猪肉,曾祖母系唐家溪大地主唐家之女,下嫁聂家后生育三个儿子后年岁不高病故,曾祖父后有续弦等说法;晓得解放初期,爷爷的表弟唐德庭,还有二爷爷聂仲滨的两个儿子先后从江西来过华容县鲇鱼须镇,只是离去后再无联系等情况;还知道关于辈份字排五言绝句中的两句诗:“滨庆咏颂乐,主钰大和昌”,爷爷是滨字排,名聂季滨,父亲是庆字排,名聂庆华,我是咏字排,名聂咏书。这曾祖父、曾祖母的名字都不清楚,就依凭上述线索,到老家能找到爷爷的出生地吗?到宗祠查族谱能找到二祖父两个儿子的亲人,或者找到与爷爷同父异母的弟妹后人吗?深感茫然。中午12时,天高云淡,小车驶过清江大桥进入丰城市。我们与丰城市丰联社区书记聂汉路及其儿子聂志平见了面。是的,我曾与中华聂氏文化研究会会长、湖北随州的聂世敏老兄联系过,告诉他我们将于元旦到江西老家寻根问祖,希望能给些帮助。世敏兄不仅告诉了我江西很多聂姓要人的电话号码,而且也去电多人,希望他们能为我们当向导。到江西之前,我也曾与江西的几位通过电话,其中包括汉路弟(他属猴,小我一岁)。中饭是在丰城市内一个宾馆餐厅的包房里吃的,一桌好菜仅五人受用很是奢侈。汉路弟酒量很大,一杯酒一两下就沽进了肚,话也说个滔滔不绝。他告诉我,每天两餐酒,每餐来个半斤八两再添点啤酒也行,而且经常酒后不吃饭。他儿子是工程机械出租公司的老板,也挺能喝挺会侃,三两的玻璃杯盛满酒后一仰脖子即点滴无剩。看得出父子俩很热情直率,知礼大度。饭后,大约下午2时,我们便在汉路弟的安排下开始寻访。电话中得知,迪钧弟一行六人上午已从南昌市到了樟树市,在樟树市中餐后也和我们一样在樟树市纪委同志的陪同下开始了行动。我们约好了下午分别活动,晚上到樟树市集合。我们这一行人先后到了丰联社区竹溪聂家,墩后竹园聂家,孙渡街道清江聂家和唐家溪唐家。到这些地方后,多是找一些老人和当地的要人说曾祖父系聂家台子、聂家庄卖肉营生之人,曾祖母为唐氏,膝下三子都生于光绪十年以后,民国初期陆续离家出走后一直未归等情况,然后认真地查看族谱和核对诗句排号。将近四个小时,可谓兵不解甲,马不停蹄地寻觅,很是失望,没有找到我们需要的痕迹。迪钧弟一行也到了三个地方,下午五点半打电话给我,道是所到的龙湾城上聂家从族谱上反映,可能是祖父的出生地。此时,天已慢慢放灰放黑,我们估摸无法赶过去,两组人约定到樟树市会面再确定下一步怎么深入寻访。夜色苍茫,华灯初上。元旦节的下午6点半钟,我们两组人会聚在“江西省县级市唯一一家按照四星级标准设计的豪华酒店《江西银河国际大酒店》”,在这里,樟树市纪委办公室主任敖继东及另一聂姓工作人员为我们安排了丰富大派的团圆饭。近三米直径的圆桌围着包括持族谱来帮查的聂姓人、向导,以及几位司机共十六人。在祖居地,我们品着富江西特色的佳肴,喝着系江西名酿的“四特”,极是开怀惬意。用餐中,我们留下了第一张江西之行的新年团圆饭合影。到底是四星级,设施齐全,设备俱佳。在宾馆,我们包了八个房间,均在11楼。安顿下来后,我们没顾一天的劳顿疲惫,而是把人分成两组继续活动。一组由咏画、贤君等人与带族谱来的两位聂姓人逐页查阅一大捆族谱。带来的族谱系樟树市大桥乡城上聂家和丰城市拖船镇共青村两村共有的聂家宗祠崇德堂里的一套完整族谱。我们寄希望从族谱字排中,找到爷爷三兄弟和曾祖父母的名字,希望发现一些新的情况。另一组是迪钧、聂品、聂殿和我到一个房间里开会。会议议题很集中,讨论也很热烈。在交流了一天寻访活动的情况后,大家认为所到六处聂家唯有城上聂家宗祠的族谱里的七言绝句:“大宗之庆咏明良,谦豫同观景运昌,晋益升恒家履泰,咸临丰萃福安康”中有两个字与我家排字吻合,即父辈“庆”字,我辈“咏”字。 “之”字辈系光绪年间,祖父生于1891年;“庆”字辈大多系宣统到民国年间,我父聂庆华生于民国16年也就是1927年;“咏”字辈大多为解放前后生人,我的哥姐和我正值此时。依此对照,祖父的出生地十有八九是城上崇德堂聂家,既有族谱上的几字对应,又见处地与三叔聂礼所说的樟树与唐家溪之间相吻合。为什么三个祖父谱上无名呢?我们分析,要么祖父的同父异母的弟妹修谱时没有写上三位离家出走未归的兄长的名字,要么祖父们出走后改了名而且新立了排号。后来致电澳大利亚的三叔聂礼,果然,“滨庆咏颂乐,主钰大和昌”系祖辈们在鲇鱼须自立的排号而且依排新改了名字。我们没有就此罢休,决定第二天再跑几个地方看看,如果没有新的惊喜,那就暂时认定祖居地为城上崇德堂聂家,那就再返城上聂家宗祠祭祖。议完上面的话题,我们接着又议家庭谱系怎么修?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最后初定书名为《从江西樟树到湖南鲇鱼须——聂家三兄弟子孙谱系》,内容分六个篇章结构:一、源起,主要是聂姓探源与祖居地之说;二、现状,聂氏三兄弟到鲇鱼须后至今的后人分支说明;三、追思,撰文悼念已故的聂家人;四、风采,描述生活和工作在各地的聂家后人的趣味人文;五、通讯,辑编鲇鱼须聂家人的通讯地址、电话号码及其它联络方式;六、影像,辑刊几十年来有典型意义的大家合照和分家合影。会一直开到晚上11点,大家似乎没有半点睡意,会后又跑到隔壁房间去协查族谱,去查“大宗之庆咏明良”等字人员的记载。至凌晨1点,查完了所有的族谱,始终没有查到祖父三兄弟离家出走未归的文字。大家多少感到惘然若失,无可奈何,但我们尽心尽力了,也只能这样,只能指望今后借助《聂家三兄弟子孙谱系》之书,再到城上崇德堂聂家进一步弄清曾祖父母的名字甚至找到其他亲人。第二天用完早餐,我们一行八人又在当地聂家人的指导下开始了更广泛深入的寻访,又先后到了四处地方包括再访唐家溪。希望从唐家溪族谱上找到下嫁聂家的曾祖母的名字和找到唐德庭表祖父的名字,但始终没有新的收获。下午四点,站在长长的清江大堤上,顶着凛冽的寒风,望着孕育过祖父生长的清波悠悠的清江水,我们无限感慨,决定再返城上村聂家,到那里去祭祖,到城上村聂家宗祠门前再留下一张有纪念意义的合照,那才叫不枉此行,那才叫听了爷爷的话“到老家去玩”了。天暗了下来,飘起了雪花。我们被邀来到樟树市政协接待处。樟树市原市委副书记、政协主席,现老龄协会主席聂藕生和审计局长聂水星等人安排了晚宴。藕生兄长我几岁,自称老大,叫我老二。老大既有酒量也有酒技,白酒、红酒盛满后就喊碰杯和干杯。出于感激、礼貌和融洽氛围,当然也包括酒量,我倒真的二两酒一杯一口下肚了,而藕生兄却只搞了半杯还仍在用杯敲桌助兴和催要迪钧、咏画等人喝。一杯未完,水星弟又把盏下位发起二道攻势,迪钧弟担心我上当搞醉,对水星第生气了。老大跟我说,这个纪委书记监察局长老三有个性,反正酒是要喝的,生气也得把酒喝好。酒确实喝得很酣畅,连聂殿妹也被逼喝了一点,外侄殷勇已见喝得满面通红,语无伦次。不到两个小时下来,只见五瓶上乘的四特酒已是瓶瓶见底。酒足饭饱后,老大一定要接我们去卡拉OK厅唱歌跳舞,湖南聂家与江西聂家来个联欢晚会。顶着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我们去了樟树市最大的一家卡拉OK厅。在包房里,我以喝红酒和鼓掌助兴为主,欣赏着弟妹们的歌,欣赏着不怎么讲究节奏和音准的老大的演唱。为了把活动搞得丰富多彩,还请了两位江西老表靓妹喊歌和伴舞,气氛很是热烈活跃。可以说,江西樟树的自我歌舞文化享受超过了酒盅文化乐趣,别有一番情致。歌舞直到进入晚晚场,我们方离开歌舞厅道别分手回宾馆。在宾馆,大家聚在我住的房间说着聂品回广州、聂殿回上海的话题,说着《聂家三兄弟子孙谱系》的各户资料要求在3月底以前集中到岳阳,力争5月份编出初稿给大家审校的共同想法。同时确定回湖南的人全部到长沙吃中饭,家妹聂碧云已经在长沙的女婿杨栋,女儿庞旻那里作好了接待安排。雪花飘了一个晚上,并不见什么规模,天亮时放晴了,路上的雪在慢慢释化消融。吃完自助早餐,我们告别樟树踏上了归途。车上,回味着紧张有序的几天寻根问祖,情不自禁感到樟树是个好地方,其三个印象深深地注入我的脑海:首先,樟树市很名。到老家得知,早在唐宋时期,樟树就药店林立,药材贸易频繁,明清时期更是鼎盛,居全国之首,有“药不到樟树不齐,药不过樟树不灵”的美誉。由于历史之悠久,影响之深远,自然成为享誉中外的“南国药都”。又由于她地处八省通衢之要冲,酿有四特酒,产有精品盐,其“酒乡、盐城”也闻名于大江南北。是的,老家之所以出名,因为是“药都、酒乡、盐城”。其次,樟树人很纯。到老家,聂姓人很多,到寻访的近十个聂村(社区),全是聂姓人。之前提及的几位聂姓人的盛情款待姑且不说,且说寻访时所到的任何一个聂地聂家,只要听说是外地寻根问祖的人来了,男女老少都是热乎地让坐递茶,说短道长,查谱引路,所求俱应。那搭梯子上阁楼冒灰尘搬家谱,那找族人拿钥匙开宗祠说本根,那离开时男女老少站在门口满怀真情笑脸相送等等,无不令人感到那里的人是那么善良纯朴、厚道真诚。惭愧的是此行我们带少了礼品,我带的只是一些不知他们是否喜欢的书和碟相送。回来后我一直在反省,以为这是个不小的失误。第三,樟树风很浓。两天的走村串乡,水泥路尽管不是很宽敞却连村达户,因此行程通畅无阻。路途中放眼窗外,时而可见路边或田中的一方高地里的大堆小堆的坟冢,而立碑讲究的为数不多;不时也见村旁沟边有一栋不见规模的庙,说是地方庙,多为地方要人所捐修,也多为地方要人收贡资料以进行传统教育。到得村里,更多见的是那青砖黑瓦飞檐翘角的平房,几乎村村有宗祠,户户有家祖神位牌,还有的家户门前不远处砌有一方丈余平方的砖墙,道是泰山避邪墙。在樟树,我既感到了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气氛,更感到这里仍然保持着浓烈的古朴景象和传统风俗。江西之行时间虽短,收获很大。虽没有找到亲人的惊喜,却找到了爷爷的出生地,拜祭了宗祠,还有那淳香的“樟树贡”酒和清甜的清江水让我久久回味。更令我感到欣慰的是,我们兄弟姊妹还有晚辈此行实现了我爷爷生前说的“到老家去玩”的夙愿。是啊,岁月漫漫,思乡悠悠,我们终于到老家玩了。我们愿爷爷的在天之灵感到宽慰、高兴! 2011年1月24日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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