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聂政祠系列—大刺客身归小村庄

作者:宗亲会 原创作者:宗亲会 来源:信息来源 2008-07-15 14:55
文章摘要
 1941年,郭沫若的五幕历史话剧《棠棣之花》脱稿。郭沫若没有料到,这部话剧很快就被搬上了舞台,他更没有料到,演出会那么成功。    去罢,兄弟呀!    我望你鲜红的血液,    迸发成自由之花,    开遍中华,    开遍中华!    兄弟呀,去罢!……    60年前,当大幕徐徐闭合、歌声响起时,台下观众热泪滚淌,肃立跟唱,久久不能自已。那犹如一团火燃烧着观众胸膛的剧中主角,正是太史公司马迁在《史记》中执笔描摹的刺客聂政。那一年,中国人抗击日寇侵略的战争正进行到紧急关头。    《史记》中说:“聂政者,轵城深井里人也。”聂政故里即今天河南济源市南6公里的轵城镇。如今,为了纪念这个著名的刺客,故里人在轵城镇泗涧村为聂政建了祠和冢。     刺客聂政 击杀侠累        聂政死亡2400年后的冬天,在济源市轵城镇泗涧村聂政祠的享殿前,我和泗涧村村民解雪芳、解福祺燃一把干柴围拢而坐。话题自然和祠中敬奉的那位古代刺客相关,我发现,这里的人们早把聂政的故事反复揣摩透了。他们有着属于自己的历史观和独特的表述语境,无论是陈述一段长长的故事还是冷不丁甩出的一句话,都会令人一怔。    太史公在《史记》中记录了五个刺客———曹沫、专诸、豫让、聂政、荆轲,他们刺相、刺君、刺始皇帝,各有惊天动地之举。    历史也存在误读。在我未去济源轵城镇之前,心里一直嘀咕:这些刺客脑筋是否够数?知恩图报以身相许是不是一种愚昧?因为不想扎着一副“学问探讨”的架势,     我没有直接和当地村民谈论这类问题,我只是想听听他们的讲述和看法。    那天,解雪芳把聂政那久远的故事又复述了一遍———    聂政第一次杀人是在魏国轵城,他杀的是谁司马迁没写,不过我们这里的人都说,他杀的是一个地方官。为了避祸,聂政带着一家人背井离乡跑到齐国。在齐国,聂政还是杀狗,靠杀狗养活一家人。    聂政不是在我们这儿出的名,他是在禹州市(当时韩国国都阳翟)杀的韩相侠累。当时韩国的大臣严仲子跟侠累顶了牛,侠累是相国,是上级。严仲子害怕侠累收拾他,跑到现在的濮阳躲了起来。为了出口气,严仲子遍访各国找人去杀侠累。    在齐国他见到了聂政。他觉得聂政好生勇猛,便把自己的意思说了。聂政是个大孝子,他说老母尚在,不能去为严仲子做事,严仲子送的一百两黄金他也没要。那时候的人很讲义气,两人事没说成还是结为拜把子兄弟(《刺客列传》中无此说法)。老母去世后,聂政守孝三年,然后他给姐姐说要出趟远门。    他就到濮阳找了严仲子。聂政艺高人胆大,他不要帮手,一个人就去了禹州。到了禹州,聂政先打听侠累的生活规律,看他啥时候出门,啥时候回家。一天,他尾随侠累的侍卫一起进了相府。一进相府,聂政就大呼一声:“有事报相爷!”接着一个箭步跃上台阶,只一下,就刺死了侠累。当时相府内乱成一团,有人喊捉刺客,有人去关闭大门。聂政左冲右突,一连杀了数十人。他自知寡不敌众,最后用剑划了自己的脸,剜出自己的眼睛,然后切腹壮烈而死。他之所以划脸剜眼,是不想让人认出他,是为了保护他的姐姐和严仲子。韩国人不知道刺客是谁,就将聂政的尸体放在大街上让人来认,谁能认出来有赏……解老汉的叙述忠实于古籍,个别用词煽了点情,不过他真的把资料嚼烂了。    聂政的故事就这么简单。  [NextPage]                             故里乡亲 守护祠堂        今天的深井里,在轵城镇南关一带,先前那里还竖有一通“聂政故里”碑,数年前解雪芳、解福祺去寻时,已经没了。    深井里我猜想是轵城一个闾巷的名称。聂政时期,轵城是个大城市。轵城前前后后繁荣了1200多年(公元前635年筑轵城)。隋唐时,轵城废为村镇。到了今天,轵城东、南两面的夯土城墙只剩下一溜长长的土疙瘩。泗涧村不是深井里,它在城南门外。泗涧村的地貌很扎眼,一条南北沟坡生生把一个自然村劈成两半,沟东姓赵,沟西姓解,聂政祠和聂政墓在沟西北的坡顶。泗涧村据说很古老,究竟有多古老谁也说不清。济源文物局陪同的同志说,在泗涧村随便哪家的院子里一铲下去,就会听到吱呀呀的木裂声,说不定下面就有汉墓。    历代都是泗涧人张罗着修聂政祠,其中解姓最积极,解姓中又有“四家八人”最出力。解姓在济源是老姓,据说700年前从山西大槐树迁来的后人都称解姓是“土著”。今天村里人已肯定不了,是谁挑头盖的聂政祠(当地人也称为将军祠)了;何年何月开始盖的也不好确定。济源市文物局的卫平复先生说,从聂政祠用的砖来看,有薄而大的宋砖,有厚七厘米的明砖,所以聂政祠大约始建于宋代。    根据碑文记录,泗涧村村民至少祖辈三代都在护祠,像和历史签了契约一样。祠破了,村民便相约四处化缘般地讨要修祠钱。上世纪90年代,泗涧村的“四家八人”筹款2万元修复了聂政祠。如今解雪芳、解雪香老夫妇依旧栖居东厢房,守护着聂政祠。    小小的祠院里有几通新旧碑石。1995年立的一通新碑上说:“余以为聂政一屠夫耳,所以名垂后世者,在其人格。士遇知己,感恩图报,仗剑而行,志在必达……”     作者署名北岸。        烈女聂莹 为弟扬名    聂莹是聂政的姐姐。聂莹的哭,与聂政的刺,同样著名于历史。    “没有他姐,就没聂政的名,他姐不去哭,没人知道是谁干的,知道为啥塑他姐姐的像了吧?要说也该塑他老爹的像,不过他爹死得早,没名呗!”解雪芳认为聂莹有功于老弟,他的看法是历史沿袭下来的“老套话”。    司马迁对聂莹的评语是:“非独政能也,乃其姊亦烈女也。”聂莹是烈吗?她也许误读了贤弟的本意。她以为聂政“皮面决眼”,是为了保护自己。按常理说,聂莹不该抱着贤弟血淋呼啦的尸首嚎啕大哭。    她这么一哭,泄露了刺杀的内幕,把躲避在濮阳的严仲子也给抖搂出来了。老弟聂政临死前的毁容,于是成了多余。    陈子龙在《史记测义》中说得妙:“政重在报严之德,而姊重在扬弟之名,不能兼顾也。”    聂莹到今天的禹州哭弟,纯属感情的天然流露。她不会势利到想一哭扬名,她想不到300年后司马迁会为弟弟立传,更想不到千年后故里人会为弟弟立祠。    侠累被杀,无疑是一次重大事件,消息必然会像长了翅膀一般传到其他国家。传到聂莹那里后,她从弟弟的近期行踪推测:“大概是我弟弟吧?”    从山东到禹州市,以当时的交通条件,聂莹七天大概可抵达吧?其时聂政尸首仍示众于市。《战国策》、《史记》都记录了聂莹到阳翟认弟的情景。两者都是事后追记,所以聂莹认尸时的大段对话,不免有润色的成分。不过我们只能依赖这些描摹来挖掘聂莹也即古人的思维方式。    行人:这人残杀了我韩国的丞相,姑娘难道没有听说吗?你怎么敢在这儿呼名唤姓地认尸?    聂莹:我当然知道呀!他是为朋友去死了。我弟弟不过是一介屠夫,严仲子还那么赏识他,他怎能不为知己效死命呀!他临死还顾及我这个姐姐,所以自毁容貌生怕连累我,我现在哪能考虑自己的安危而让弟弟的英名埋没呀!    聂莹的哭,悲而不怨。一个市井弱女子,竟然满脑子都是“杀人报恩”的顽固逻辑,可见姐弟俩性情相似,都重一个“义”字。    聂莹算不得性烈,她是哭死的。但泗涧村人却说:“她是投井而死的。”他们还说:“他姐认得聂政的鞋子。”    关于以鞋认弟的说法,我在古籍字缝里扒拉了几遍,也没有找到这个细节。这是历史记录的空白或遗缺。《战国策》、《史记》的忽略,为郭沫若写作话剧《棠棣之花》聂莹认尸过程埋下了想象伏笔。在《棠棣之花》的第五幕,春姑(虚构人物)与聂莹有一段对话:    聂莹:(哭)啊,是他,是他了!    春姑:(亦哭)你怎么会知道呢?    聂莹:我怎么会不知道呀!他就是没有全尸,只要留着一个指头,我也是知道的呀!不仅他全身的身材,全身的骨骼,我是知道;就是他全身的肌肤上的纹路,我也是知道的呀!    以骨骼、纹路认尸体太玄乎,用现代的DNA技术还差不多。毕竟是诗人,毕竟是话剧,我们忘却郭老这种文学煽情吧。如果时间倒流,让郭沫若走一趟济源,或许台词会改成这样:    聂莹:(哭)我怎么会不知道呀!他那双鞋还是我亲手纳的鞋底,上的鞋帮呀!    行文至此,我后悔没有多讨教几句关于那双鞋子的来历,农民的智慧没准会跟某种古老的传说吻合。    是聂莹把刺客的故事泄露于人间,她是这个故事不可缺的人物。而她的千古哭诉,恍惚还回荡在今天的祠院里。  [NextPage]                  聂政不曾用剑?        在聂政刺杀侠累之前56年,有一个刺客豫让,他运气不佳,两刺赵襄子未遂;聂政死后173年,荆轲刺秦不成死于非命。三者都是舍生取义,唯聂政马到成功。    8年前,作家张承志在郑州越秀酒家讲学时,突然从他的小说《心灵史》岔到了河南,他说,河南这块土地,可能随便走到一处旷野地、一处黄土坡,甚至随意踢到一个土疙瘩,就是一段古代史、一段发人幽思的故事。接着,他发出了请求:在座的谁愿引领我走一趟豫西?    当时场内哑然。后来,我听说有人陪着张承志去了豫西。一个祖籍济水之南的济南人,寻觅到济水之源的济源,却执意要看聂政的故里。    一个隆冬无雪的日子,作家张承志凝视着聂政、聂母和聂莹三尊塑像。许久,他突然脱口一句:“该有一把宝剑。”不料身旁一老汉摇头说:“他使的不是剑。”    张承志一怔,赶快扭头,但见那位农民老汉相貌平凡,头发花白,却语出惊人。    张承志一脚踏出门槛,却忘了追问老汉聂政使的到底是何种兵器。聂政刺侠累时,使的是长剑、短剑或是匕首、斧子,该无关刺客精神的宏旨吧。张承志一句莫名的感叹,可能来自他对仗剑而行的英雄的膜拜……    张承志拜访聂政祠8年后,我来到了泗涧村。平时祠门是敞是闭不知道,反正那天聂政祠享殿的门落着锁。解家人取了钥匙开了锁,把殿中幕帘拉开,于是三尊泥彩塑乍现眼前:聂政居中,腰挺得板直,双手搭膝,坐姿像个军人。他大眼炯炯,神情单纯而坦荡,满脸通红,样子塑得蛮有感觉。    他真的缺一把宝剑。    到了门外,我立即问:“聂政使的不是剑,又是什么呢?”“剑长,藏不到怀里,他用的是小攮子。”解福祺回答得不假思索。“小攮子”意指匕首、短剑一类的小凶器。“聂政使惯了斧,使剑不是那么回事。”解雪芳老汉这样解释。我记得,太史公在《史记》中明明说聂政用的是剑。    汉画像石上的“聂政刺侠累”故事,画中的聂政正在毁容。那画面年代久远了有些模糊,不过可以看出聂政使的是短家伙,不是长剑。《史记》中只说是剑,而没有说长短。历史话剧《棠棣之花》中,聂政一出场便是佩着一把剑。    《辞海》对刺客的解释是:“挟兵器进行暗杀的人。”《中文大辞典》说刺客是:“乘人不备以刺人者。”既然是暗杀,聂政刺侠累,所使的该为能藏于身的短家伙。    专诸、豫让、荆轲均使匕首,聂政焉能例外?    故里人不给聂政塑像佩剑,可能是沿袭旧法的缘故。据济源城里的老人说,“文化大革命”前的聂政塑像就没剑。    聂政祠始建的时代是讲究诗书礼仪的宋代,其时距你杀我砍乱糟糟的春秋战国已远。古代乡村主事的多是读书人,他们知道佛徒去杀,儒者不尚力争,道教“以任兵为不祥之器”,所以就没给聂政佩带凶器。    不佩剑去掉了斗狠的戾气,存留了天性的淳朴。这可能是泗涧村先人的良苦用心。    数年前张承志所见到的花白头发老汉,可能正是今年69岁的解雪芳。他坚决地说:“聂政在家不使剑。”    聂政在家屠狗用斧,这一点古籍中没有记载,也是泗涧村人说的。他们还能说出细节:“一斧头落下,狗(皮肉)就分开了,他杀狗,围观者都拍手叫好!不然,严仲子怎么会相中他呢。”    那年张承志还有一些疑问没来得及问清就匆匆赶路了,他遗憾地说:“该向那花白头发的老汉问上一句,聂政的葬处,是不是《史记》所说的深井里呢?无疑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还说:“这个地方,我至少还要再来一次。”    我问解雪芳,知道张承志吗?他说:“俺不知道谁是张承志。”                           [NextPage]     士为知己者死!        聂政第一次杀人,古籍中一笔带过,没有指名道姓,没有根由。    聂政故里的人说,上辈人曾撂下话,说聂政在故里那次杀人,起因是官家在丈量土地时耍了滑头,闹出了纠纷,聂政路见不平、一怒之下杀了地方官。故事真否已无可考证,但享殿门框上的刻尺是前人彰显此传说的物证。    聂政祠内,聂莹塑像居右,脸蛋白皙,手艺人一准儿是照着漂亮来塑的,样子很家常。那天我随便说了一句:“他姐为什么不是红脸膛?”解福祺突然接过话茬瞪着圆眼说:“过去就是这样!”    聂政故里人在乎聂政,今天依然。不然便不会有纷争。1994年,解福祺、解雪芳和另一群热心聂政祠事务的人弄了别扭。塑像那些日子福祺老汉天天在祠里瞅着,他是“监工”。村民们的分歧是:该让聂政居中,还是让聂母居中?一方认为聂母居中合乎孝道;另一派坚决反对,说祖辈咋整的,今儿个还咋来。解福祺、解雪芳是“聂政居中派”。    时隔多年,解雪芳多少还有些耿耿于怀:“又不是聂母庙,是聂政祠当然儿子得居中啦!”听说过族里间因鸡毛蒜皮小事闹不团结的,还没听说为历史观不同产生不愉快的。那年泗涧村的分歧,我后来越琢磨越觉得有意思。    最后“聂政居中派”胜了。    我曾向济源文物局的老学者卫平复讨教聂政的人格,他略作思考后伸出两个指头吐出两个字:义勇。    而古人黄洪宪不以为然地写道:“聂政德严仲子百金之惠,即以身许之。且侠累与严仲子非有杀君之仇,特以争宠不平小嫌耳。何至挺身刃累,而自裂其面、碎其体以为勇乎?以为义乎?此与羊豕之货屠为肉何异,愚亦甚矣!”    这位古人倒说的也是。    我第一次到聂政祠时,解福祺刚从地头被唤回来,他客气地递过一支烟,被我谢绝了。老汉自己点上烟,然后说了句:“不抽烟,是好人。”那一刻起,我便觉得这里的人用词很特别。    随后,我在享殿前廊读几通石碑上的文字,一边看一边信口问:“该如何评价聂政?” “他二蛋!”     解福祺老汉说。我一惊。老汉把烟蒂揉灭了继续说:“聂政那个时候最多二十啷当岁,火气正旺哩,三四十岁的人,就没那么大的火气啦!自古英雄出少年嘛!”    严仲子以百金相送,雇聂政杀人,他当时并无承诺,甚至连刺杀对象的名字都不问,他认为母亲尚在,自己肩负赡养义务,这说明聂政很孝顺;当母亲不在后,他只身去濮阳见仲子,仲子说给他一些帮手,聂政则认为人多反碍事,说明聂政非一介愚夫,他有脑子;事成后聂政“皮面决眼”,说明他深知利害,讲义气。    他唯一的错,是不该杀侠累,因为没有任何历史证据表明侠累十恶不赦。这是聂政涉嫌“二蛋”的地方。    我怀疑自己的理解是否准确,泗涧村人所说的“二蛋”也许更中性一些,也许与勇猛、刚烈、好强一类词语相近?我该多盘问几句,把问题彻底弄清。    刺客豫让的故事,或许是一把解读聂政的钥匙。    豫让是晋国贵族智伯的门客,三姓分晋时,赵襄子杀了智伯。豫让乃一根筋地要刺杀襄子,他以漆涂身、吞炭伤喉伪装自己,但两次暗杀未遂。豫让被抓后,赵襄子问他:你过去也曾侍奉过范氏和中行氏,为什么单单为智伯效忠报仇呢?那豫让答道:“范、中行氏以常人待我,故我以常人报之。智伯以国士待我,我当然以国士报之!”当时有句最时髦的话:“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春秋战国是中华民族的青春期,那是个崇尚血性的时代,聂政是血性时代的血性男儿。用那时的标准来衡量,聂政的故事就不难理解了。 [NextPage]                             聂政鼓舞国人    20世纪初叶,郭沫若在日本起了写聂政的念想。在国难当头之时,他希望国人从聂政的故事中汲取一点血性和野性。    1925年5月30日,郭沫若在南京路先施公司楼上,目睹了一群英国巡捕枪杀上海工人、学生的暴行。当时,整个中国都愤怒了,声讨、罢课、罢工风卷各地,这便是“五卅惨案”。据郭沫若事后追忆:自己的创作欲触发了。他把自己关在寓所,用10天工夫续写了《聂莹》,即《棠棣之花》后两幕(前三幕1922年5月写成后搁置)。    几天后,上海美专学生在罢工工友中演出了《聂莹》。北伐那年4月,何香凝在广州的剧社演出《棠棣之花》。“八一三”事件(1937年8月13日)发生以后,上海成了“孤岛”,郭沫若再次整理剧本。3年后公演,其轰动效果出乎作者的意料。当年郭曾向外界表露,他从小就心仪聂政、聂莹的故事。    20世纪40年代,聂政再次被推向历史前台,刺客英雄主义的一面被张扬。    我去济源之前借了一本1980年版的《棠棣之花》。在聂政祠,我发现解雪芳老汉手头也有一本,他的叙述多少有《棠棣之花》的影子。他说:“郭老快把聂政写成烈士啦。”    解家老汉曾经引领我去看过祠后的聂政墓,那封土个头不小。我有些怀疑,便绕圈问:聂政尸骨怎么运回来的?有人认为它是衣冠冢吗?“他们如何知道是衣冠冢的,他们也没有说出三长两短?!”解雪芳有些恼火。关于聂政的又一个话题,便搁置了。    村民说,聂政刺杀侠累时,一个轵城郎中正在阳翟行医,他偷偷把聂政的遗骨收拢起来,秘密驮回深井里埋了。也不知道从哪年起,旧历二月初二的聂政庙会上,济源人都用前襟兜着一把黄土来赶会,那墓冢便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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