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载：《追忆父亲往事 难忘“三五九”旅》之四

 到新疆去，找战友去！　　我为什么要托聂老师帮我去找三五九旅的父辈们？这是基于我对聂老师的一种信任、一种情感。 　　2003年12月下旬，第二届中国策划大会评审会正在北京人民大会堂召开。我受“内蒙古”的派遣参加了那次会议。当时，四百多人的大会，我只注意到两个人，一个是大会秘书长、《人民日报》(海外版)策划室主任孙德禄。另一个就是拿着照相机分寸恰好时摄影的，融正气、和气、儒雅于一身的聂晶川老师。我大胆地提出要和他合个影。聂老师见我一身蒙古装，问：你为什么要和我合影？我说我一看你就像个有修养可信赖得智者，象兄长。聂老师爽朗地笑着谢谢，请人给我们合了影。　　分手后，逢年过节我们总有短信互致问候。从聂老师短信中，我看出了他对祖国、对新疆的热爱，对事业的忠诚，对朋友的情义，对善恶的爱憎，是个好人。 2006年5月6日下午，聂晶川老师给我发来短信，说他正在阿勒泰地区东部边境青河县考察旅游资源。一望无垠的阿魏滩、县城外祥和可爱的“熊猫山”、大、小青河、乌伦古河蜿蜒回转在树林、草地间，微风吹来阵阵花香；野山楂树，白桦林里鸟儿歌唱，蓝天白云上雄鹰翱翔；中蒙边境塔克什肯口岸车来人往互市易货一派繁荣；他们在中蒙245号界碑边合影留念；远眺“三道海子”，有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六出金山西征的大军道遗迹，还有成吉思汗“大金帐”和六座“将军帐”遗址……看完短信，我被聂老师描绘的新疆之美迷住了，马上给他打手机，表示了一定要去新疆的愿望，恰巧被我父亲听到了。　　这样，父亲就天天磨着缠着要到新疆去找老部队，找老战友去。后来又从介休老家跑到我呼和浩特的家里住着磨。9月份又追到我工作地北京办事处继续磨。2006年11月中旬，我处理完急办的工作，与远在乌鲁木齐的聂晶川老师联系好到新疆去，想要了却亲爱的老父亲这位蒙古族老八路一生最执著的心愿。此前，聂老师早已做好了前期工作。向五十年代给王震将军当秘书的原新疆顾问委员会老前辈刘宗灏同志咨询、向三五九旅老战士、离休的原新疆军区司令员高焕昌中将的秘书咨询、向他认识的同龄好友、老红军老八路的子女们求助。有：已故原三五九旅教导队长袁新的儿子袁卫民，三五九旅老战士、新疆国防工办主任史应全的儿子史磊，新疆商业厅书记的儿子刘星星……。老聂犹嫌不够，又在新疆“晨报”和三五九旅集体转业屯垦的阿克苏地区“阿克苏新闻周刊”发了文章：《八十岁蒙古族老八路寻找三五九旅老战友》。媒体报道后，我家电话打爆了，有无数热心人打来电话表示敬意和慰问。其中有已故去的老八路的儿女，有解放后曾任王震秘书的七十岁老同志，有普通的市民百姓。虽然我们不认识，他们也不是我父亲当年的战友，但这份火热的革命情谊，却使我深深地受到了教育，也更强化了我陪同父亲去新疆的愿望。 11月20日，我和父亲登上了北京——乌鲁木齐的飞机。南航新疆公司航班上播放着介绍新疆的电视风光片和热情欢乐的新疆歌舞片。蓝天下白云像朵朵莲花，像翻滚漫流的海浪海潮。《假日旅游》杂志上全都是新疆美景、美食、美玉、民俗风情、丰富的物产和多样化的文化介绍。当天的《新疆经济报》、《乌鲁木齐晚报》以丰富的图文报道着在那遥远的地方，新疆各族人民团结奋斗、和睦相处的方方面面。人们在阅读，在低声交流，空中小姐甜美的微笑使乘客们激动的心情逐渐放松。 　　父亲两眼紧盯着舷窗外看，不忍遗漏任何一处可收进眼帘的祖国大好河山景色，老人家激动的心情无法平静。终于要飞往魂牵梦绕的新疆去了，能找到三五九旅的老战友吗？老战友们生活得好吗？电视片里报道的是真实的吗？当飞机飞过河西走廊上空后，机窗下看到的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茫茫戈壁和连绵不断的沙漠、荒山。偶尔看见有细细的河，却是干河床。咚！父亲的拳头忍不住猛砸在台案上，周围的乘客顿感惊诧。父亲喃喃自语：“王震将军出生入死提着脑袋跟毛主席闹革命，好不容易打下了江山，解放了，不封个元帅也罢，起码要让住进北京当个大官儿呀，怎么就给弄到新疆开荒去了，那可是自古以来发配充军的地方呀。”父亲老眼中含满热泪，脸上表现出一百个不服，一千个不平的表情——想不通呀！　　其实他不知道，王震将军是响应毛主席、朱总司令的战略部署，主动请缨率一兵团二.六两个军唱着《凯歌进新疆》的。　　聂晶川老师和好友刘玉山亲自驾“东风”牌小轿车到机场接我们，我们当晚住进了部队宾馆。在我们到之前，宾馆门前早已拉好了大红横幅：“热烈欢迎80岁蒙古族老八路斛永贵携女儿解木祺乐格公主访问新疆”，热情的女服务员列队欢迎。一进房间，满眼鲜花，香气袭人，葡萄、苹果、香梨、哈密瓜摆了好几盘。晚宴又让我们再次感动，宴会厅横幅写着：“八路军解放军人民军队，蒙古人中国人龙的传人。”聂老师携夫人请来二十余位名流好友：新疆国际国内咨询策划协会会长巴特尔(蒙古族)副教授，著名表演艺术家、书画家、“新疆爱乐合唱团”首席领唱男高音冯大同，新疆翰海之舟管理咨询公司董事长史磊(359旅后人)，刘玉山(转业少校、企业家)，《新疆画报》编辑部主任柴敏(蒙古族)，新疆著名翻译学者巴特尔(蒙古族，精通八种语言)，第二届新疆青歌赛“银奖”获得者女高音李明珠，王爱茹(蒙古族女中音)，全国声乐大赛“金奖”歌手徐永祥(回族)，工商管理MBA研究生、企业家张静，“新疆优秀策划人”邓宜江和他美丽大方的夫人王丽娟总经理，青年摄影家张东宇，还请来了《乌鲁木齐晚报》可爱的女记者张婷(老八路的外孙女)。丰盛的新疆大宴，熟悉的牛羊肉、大盘鸡、大盘鱼、大盘肚、蹄筋、烤肉，聂老师特意以产自阿勒泰山中蒙边境青河县的“青格里”(蒙语“青色的河”之意)纯粮烧酒和“柔情”葡萄酒给我们接风。我以蒙古族的最高礼节向每位贵宾献上了洁白的哈达，与朋友们一一拥抱致谢。朋友们个个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对我八十岁的老八路父亲表达了最崇高的敬意。年已花甲的冯大同老师用蒙汉双语演唱了《蒙古人》；徐永祥高亢嘹亮的《西部放歌》唱的音箱直发抖；李明珠汉语唱《好一个中国大舞台》，用维吾尔语唱《一杯美酒》，女中音王爱茹竟演唱了著名歌唱家杨洪基的代表作、电视剧《三国演义》开篇词：“滚滚长江东逝水……”。歌舞升平中，宴会进行到深夜。年迈的父亲喝高了，不胜酒力的我也忘情的喝了很多，八千里飞行的劳累已消失到九霄云外。这一夜，我们父女俩兴奋难眠：新疆人真好，真诚、豪爽、热情大方、多才多艺，和睦友爱，和我们内蒙古人一样……。 　　第二天，聂晶川请来了比我年长的好友刘星星和钱伟华(三五九旅老干部的女婿)。谈话中刘星星马上给他父亲打电话报告了我爸的事情。他父亲刘鹏杰当年是三五九旅组干科长，一听“斛永贵”这个名字，立即回答：“我认识！蒙古族小战士，王震身边的警卫员。”我们激动啊，可找到当年共同战斗、熟知我爸的老领导了。父亲马上就想去看老领导，无奈天下大雪，只好把见老领导定在了第二天……